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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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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長的話也得坐下慢慢說。

女王陛下一行人又把唐長老,不對,該叫聖僧——又把聖僧迎進大殿。

陛下與文武百官把西梁的遭遇和目前的處境一言一語、一五一十地道來,末了,慎之又慎地開口請求:“不知聖僧可否出手助我西梁度過此難關?”

陳祎沈吟著。

多少雙眼睛就註視著他,生怕他開口拒絕。

呂愉站在大殿的百官之首,也不例外:如有玄奘相助,區區突厥何足為懼?只要堅持到呂群她們歸來——只要堅持到——能夠使得西梁的傷亡變到最小——

唐僧緩緩開口:“並非是貧僧不願出手相助,可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有果即有因。今日你等與突厥積怨頗深,難以化解;再者說,貧僧實則不該插手凡間之事,兩國交戰,難免有殺戮,貧僧卻也是不可破了殺戒……”

眾人失望之際,唐僧把話語拐了個彎兒:“不過設一個障眼法,暫時迷惑一下突厥眾人,貧僧還是能夠辦到的。”

…………………………

前線杜地山的西梁勇士們並不知道王城裏有*oss即將出手相助。

與突厥的戰鬥已經打響了五日。

大將軍呂素兩天兩夜沒合眼了。初為大將軍,又是面對前所未有的戰爭,呂素的壓力非常大。

“報——”傳令兵一路疾行,“報大將軍,先鋒軍與突厥人已在杜地山北面山腳展開作戰,目前我方……傷三百餘人,亡一百二十四人。”

呂素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大帳中坐著不同級別的將領,聞言都很痛惜。西梁的人口不多,死一個少一個。

先鋒軍總將呂環拍桌:“呂媛那小娘子哪?不是說帶來了秘密的神兵利器嗎?怎麽還不拿出來使?”

呂素堅定地說:“非到危急關頭,不可輕易使用,這是臨行前陛下一再囑咐我們的,呂環你忘記了?”

呂環悻悻然,卻還是痛心手下的兵傷亡一共四百多人。

呂越雖然請戰,卻並未被編入先鋒之中,此時又不住地給呂素使眼色,呂素看到就一陣頭疼:本來戰事就不樂觀,這裏又是個不省心的。

果然,呂越自以為阿素已經領會了她的意思,便又起身請戰。

眾目睽睽,呂素是應下也不好,不應也不好。

畢竟呂越是前丞相的獨生女兒,又是自己打小一起長大的玩伴,戰場上刀劍無眼,有個萬一,不好交代。

可是軍中無戲言,呂越屢次請戰,若是不予以回應,難免自己不能服眾;呂越也會被人議論。

最終,是理智戰勝情感,呂素答應了呂越的請戰。

呂越被編入神機營——沒錯,就是管控著霹靂雷的神機營。

第八日,先鋒軍幾乎是拼殺戰損了過半,呂素與呂媛協商過之後,終於決定在第九日使出霹靂雷。

當晚,呂越褲腰上別了兩個霹靂雷,晃悠進了呂媛的軍帳。

“阿越姐,我說過好幾次了,這霹靂雷的威力大著呢,你怎麽就這麽別在腰上?萬一炸開了,可怎麽辦?”呂媛拿一根筋到底的呂越很沒辦法。

呂越燦爛笑笑:“我是那麽不小心的人嗎。放心吧。不過你說,這霹靂雷的威力真的有那麽大?”

“千真萬確。”

“我可真等不及了,幹啥要明天白天才把這玩意兒投放到突厥那邊去啊,要我說,今晚夜黑風高、烏雲蔽月,正是夜襲的好時機啊!幹脆咱們一不做二不休,趁著夜色摸到突厥那邊去,幹一票怎麽樣?”呂越的血管裏,流動的是瘋狂的血液,若是前丞相在此,必定要嚎啕大哭:這個女兒到底是隨了誰的性子!

偷襲突厥這個提議也不是沒人提過,可是兩軍的營地遠著呢,長途奔襲不是西梁女兵的優勢。因此這個提議一直被擱置。

好的不靈壞的靈,呂越真是個烏鴉嘴。

半夜裏,崗哨發現了突厥人夜襲營地。

眼見情勢危急,分散開來的小隊突厥人快要摸到了神機營,呂越早在第一時間就蹦了起來,悄悄躲在軍旗桿子後面,就著微弱的火光看到幾個手持彎刀的大個子,貓著腰往神機營前進。

呂越來不及多做思考,就取下別在腰間的霹靂雷,吹著了自己身上的火折子,點燃霹靂雷的撚子,使足了勁兒,往那一行鬼鬼祟祟的人丟去。

——轟隆——

這一聲響動把那一行人嚇傻了。

第一次丟出呂愉嘴裏“土制手雷”的呂越還是挺有準頭的,當場撂倒了兩三個大漢。

最背運的那大漢被炸沒了小腿,嘰裏咕嚕叫喚個不停。

呂越舒了一口氣:好險,果然沒有認錯人。

——傻妹子,你真的是憑著感覺扔出去的?萬一是自己人可怎地是好?

當然,只要呂越不說,這一茬就算過去了,以後別人論起來,也只會說她神勇果決,保住了霹靂雷的秘密,沒讓突厥的探子鉆到神機營裏去。

此時的呂越看到霹靂雷有這麽大的威力,拿小手指掏了掏嗡嗡作響的耳朵,傻呵呵地笑了幾聲,才想起來自己腰上還有一個好家夥呢,怎麽能浪費了?

一不做二不休、

一回生二回熟、

“嗖”地一下把第二個霹靂雷丟了出去。

在此間隙,整個營地的火把都被點燃了。

由於這麽兩聲巨響,摸進西梁營地的那一小隊突厥人都傻眼了,以為是天神發怒。

而西梁國沒見識過霹靂雷的眾人也都楞在原地。

從中軍帳跑出來的呂素連忙大喊:“還楞著幹什麽?全都捆起來——”

過程中免不了遇到突厥人的抵抗。

幸好,摸進營地的突厥人並不多,一陣慌亂之後,都被捆嚴實了。

這夜裏睡也是沒法睡了。

呂媛把呂越提溜進了自己的帳篷:“阿越姐!呂越!你要我怎麽說你好!前幾日你剛過來我是不是就說了,咱們神機營嚴禁帶著明火!你呢,不止不上交隨身帶著的火折子,剛才還在庫房邊引爆了霹靂雷!引爆霹靂雷也就罷了,還一連兩個!若是剛才距離再近一點點,咱們整個營地都得被炸飛起來!那可好,都不用等突厥人來攻打,我們就被你幹掉了!”

呂越一開始還為自己剛才的英勇舉動而滿滿得意,現在聽到呂媛這麽說,有些撐不住面皮了:“阿媛,你這是哄我吧?不能夠啊——”

“怎麽不能夠了?今天你也看到了,霹靂雷不只是聲音響,炸出來的時候還有火光的,要是火星有一星半點濺到庫房,咱們大家都得去見玉皇大帝!”呂媛一向是不得罪人的圓滑性子,也被呂越弄得夠嗆,沒忍住發了火。

呂越被那比自己小的呂媛訓得傻了眼。

最後呂媛拿這個傻姐姐沒辦法,揮手說到:“今天的事我先給你記下了,日後再有這麽莽撞行事的,我必定要上報的!”

呂越摸了摸脖子笑笑:“阿媛果然還是顧念舊情的。”

…………………………

昨晚兩聲巨響,對面突厥軍營是沒能聽到——因為距離實在是有點遠。他們只知道派出去的小隊人馬都沒能回來,這麽看來是夜襲失敗了。

而這兩聲巨響給西梁這邊軍營造成的影響才是巨大的。好一部分的西梁女兵先前只知道這一回有個神神秘秘的神機營,住在紮營地的中央,平日裏巡邏的人也特別多。現在看來,果然是“神機”啊,那麽大的響動,都趕得上天神發怒了。

這日一早,手下們就向大將軍呂素呈上了連夜拷問突厥人得到的口供:這幾日作戰之後,突厥方面決定采取偷襲、進攻並進的策略,白日進攻、夜晚偷襲,以發揮人多的優勢,盡快攻下杜地山,直取西梁腹地。進攻過程中註意不必過多殺戮——自然不是因為好心才這麽做的,各中緣由,各位看官自是知曉。

莫說是最沖動的呂越了,便是呂媛也聽得牙癢癢——不過那幾十個突厥人早就在被隔離開嚴刑逼供之後就“就地處理”了,不然非得再吃一頓苦頭——女人們往往被說“婦人之仁”,可是也別忘記了還有一句話叫“最毒婦人心”。面對這些對著整個西梁女國都不懷好意的突厥人,仁義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原定的今日就要把神機營拉出去練一練,在問出這些之後,呂素毅然下了決定:立刻、馬上,將神機營的霹靂雷投入戰場!

都說冷兵器的時代,戰爭不僅是力量的對抗,還是心理的對抗。大刀、鐵錘、長矛、弓箭不一而足,一旦開戰便是滿耳的金戈鐵馬、戰鼓雷鳴;滿眼的殺伐不絕、血肉橫飛。

一名西梁女兵與同伴一起往前沖,舉起長矛,刺進身前那個突厥人的胸膛,只聽見“噗嗤”一聲,大半個槍頭都鉆進了眼前這個面目可憎的男人的胸口,因為速度極快,那突厥人都沒有濺出多少的鮮血。她還來不及高興,轉眼就因為來不及拔出長矛而被湧上來的別的突厥男人用彎刀戳穿了肚子,女兵咬牙忍著痛,終於拔出了長矛,朝著別的殺紅眼的突厥人刺下去——“十二個!”她咧嘴笑笑,她是先鋒軍的一名小兵,一連九天的戰鬥,共殺死突厥人十二個,“夠本了。”她捂著自己還在流血的肚子,心想:看,男人也沒什麽可怕的,我一個人就可以殺掉十二個。只可惜不能再拼殺幾日。

漫天的黃沙飛舞——難道自己要埋骨在這杜地山腳下?女傷兵昏昏沈沈地想著,卻沒發現她已經被自己的同袍扛回了營地。

今日清晨,西梁女兵與突厥人交手沒多久就鳴金收兵了。

獨留下一楞一楞的突厥人。

楞神之後的他們,發出一陣狂笑,嘴裏不幹不凈地念叨著什麽。有那能聽明白突厥話的西梁女兵們氣得太陽穴都鼓了起來,要請命出戰。卻被上將喝止了:“著急什麽?待會兒給你們開開眼。”

果真就是開開眼!

神機營那一群在丞相呂愉口中“政審過關、根正苗紅”的年輕小娘子們,站立成三排,每排十人。最前面的那一排人,每人左腳邊都放著一個大籮筐,右腳邊都點了一支蠟燭,架勢很是奇怪。

不只是遠處的突厥人繼續狂笑。

身後的西梁女兵也有好多摸不著頭腦的。

總共三十一個小娘子們精神氣很足,只在等待著呂媛的一聲令下。

呂媛用大拇指仔細比劃測算了突厥人與己方的距離,看到那群如狼似虎的莽漢子嗷嗷叫著沖了過來。她沈心靜氣,不疾不徐地舉著紅色令旗指揮:“取——點——扔!”

幾乎是重合在一起的十聲轟隆,比昨晚單獨的兩個可要有威力多了。

沖過來的突厥人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其中被炸死的不多,大部分是嚇得趴倒在地了。

呂媛沒有給突厥人喘氣的時間,也沒有給自己這邊看呆的女兵們反應的時間,又再次揮動紅色令旗,這回不必開口喊號令了,因為剛才的巨響,大家的耳朵都是嗡嗡的。神機營的小娘子們習慣了看令旗行事,只見剛才第一排的人迅速矮身跑到最後,第二排的小娘子們往前一步,到了籮筐和蠟燭附近。

呂越就在第三排,這個機會是她打了無數的包票才爭取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傳送門:

歡迎收藏——題目是暫定的,我是題目渣渣。小表弟說要等考試結束再給我做封面,那我就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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